第二百五十一回 事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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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猛然重重磕到地上,只见额上地上渐次漫开殷红的血迹,点点滴滴怵目惊心,她且笑且哭:“太后,太后,民女说的句句属实,求太后做主啊,太后。” 太后沉声:“京墨欺君罔上,押入掖廷狱待审,曲莲,念其怀有身孕,”她望住霖王:“老三,曲家既然是你的家奴,那么曲莲就由你带回去严加管束,她若是跑了,或是死了,你知道你的罪过。” “外祖母。”落葵蓦然跪倒在地。 “丫头。”太后深深望住她:“你要明白,你是郡主,自有你的尊贵,出了这样的丑事,即便你再不舍,也是不能嫁了的。” “落葵明白。”落葵低伏在地,她没落下一滴泪,只觉心痛难忍,让她求情放过京墨,她心有不甘愤恨难平,可看着他进掖庭狱受罪,却又因旧情心有不忍,左右为难之下,她随了自己的心,让恨占了上风:“落葵一切都听外祖母的。” 午后的阳光正好,落葵搬了椅子在庭前晒太阳,暖意融融的晒着,渐渐的就眯起了眼犯了困倦。 许是看多了刺目的阳光,闭目的一瞬间,眼前竟是一片红光,像鲜血淋漓,隐隐有人哀嚎呻吟。她的心一阵抽痛,掖庭狱,自己从未去过这个地方,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险地,苏子去过,出来时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落葵蓦然睁开眼,只见曲莲泪眼婆娑的立在门外,她嗤的一笑:“曲小姐,霖王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莫非他不怕太后严惩。” 曲莲一言不发的嗵的跪下:“落葵,你放过京墨罢。” 落葵偏着头一笑:“放过他,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你说这句话时不觉可笑么。” “可笑。”曲莲冷笑道:“早在你与他在盛泽街上重逢时,我与他就一见钟情了,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只是因为这救命之恩,他不忍负你。”她冷冷一笑:“你身份贵重有权有势,他对你只有虚情假意,只想着依仗你的权势,搏出后半生富贵荣华,落葵,他并未真的想伤害你,你又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 突然获悉真相,原来他对她只有不忍没有爱过,只有欺骗没有真心,她的心痛无法言说,一心想要任性刁蛮一回,脸上仍挂着笑,冷如三九寒冰,偏着头轻笑:“如今他的生死在我手中,我就是不想放过他,怎么样。” 曲莲哽住了,印象中落葵一向沉稳自持,从未像此刻这样,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良久,她低眉:“他欠你的,我来还。” 话毕,她转头撞到墙上,一树红梅洒落新雪,曲莲软软倒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迹,狰狞刺目。 落葵冲过去扶起曲莲,冲着苏子回首喊道:“愣着干嘛,非要看她一尸两命不成。” 丁香这才回过神来,颤着手将她连拖带抱的送到进 屋内。 落葵手忙脚乱的给曲莲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她悠悠转醒,脸色雪白如纸,拉着她的手,艰难落泪:“落葵,对不起,我原不想逼你的,可,可这个孩子他来了,我舍不得他,若没了京墨,我就活不成了,这是我和他最后的机会了。” 落葵几次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侧目瞧见她紧紧攥着的手,心如刀绞般疼了起来,不知是该叹自己命不好,还是该叹曲莲命不好,一时低叹:“曲莲,你这是何苦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京墨一个。” 曲莲望着落葵哭道:“落葵,落葵,我求求你,你放过京墨罢,若没了他,我和孩子真的活不成了。” 落葵长长叹气,上前抚了抚她头上的伤口,那渗出一片殷红,刺得她微微闭上双眸,转瞬睁开,缓缓道:“曲莲,别再做傻事。”她回首,脸上含了极难看的笑,明明牵着唇角,眼眸中却是一派清寒,心间悸痛,吸了口气:“我答应你。” 话还未说完,落葵只觉眼角微凉,她咬了咬牙,将眼角的泪和心底的痛狠狠藏起来,仰起头冷然道:“我可以放了他,不过。”她冷冷的眸光在曲莲身上打了个转,淡淡道:“从此以后,我与你,与他两不相欠,再没有谁对不起谁了。” 黄昏时分,落葵和京墨一前一后出了宫门,一抬眼就瞧见已枯坐半日的苏子,她不言不语的上了轿,回首冲着苏子道:“还不走,等着领赏么。” 京墨一把拉住苏子:“苏子,你知道我为难。” 苏子甩开他的手,瞧也不瞧他一眼,长吁了口气,恨意顿生,声音如同尖利的薄刃,几乎要穿透京墨摇摇欲晃的身躯:“你为难,你有什么可为难的,你既跟曲莲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让落葵请太后赐婚,为何不与她说个清楚,她是比旁的姑娘性子强些,可那又如何,你便可在她心上插把刀吗。” 他抬眼望着晚霞,在天边幻出流彩,一阵风袭过,他微微眯眼,蹙着眉头望着京墨,声音飘飘渺渺的,那唇齿间的寒意令京墨打了个激灵:“若你心思摇摆不定,为何要来招惹她,明明是你先迈出那一步,到头来却变成她的舍不得,京墨,你既做了曲家的女婿,那么住在我水家多有不便,请你今日便搬出去罢,从今往后,我水家与你京家,再无瓜葛。” 踏着晚霞,长路缓缓,轿子在门口落下,一抹长长的暗影在门前缓缓挪动,落葵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停的挪进去,掩饰住眸底的悲伤,清寒的声音响起:“太后赦了你的欺君之罪。”她斜了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京墨一眼,淡淡道:“你本就有世袭的爵位在,不管是拉拢也好,安抚也罢,总之陛下赐婚的旨意明日便会下来,我替你求情,保下你的性命,全当还了你上回替我挡暗剑之恩,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如苏子所说,你与曲莲今日便搬出去,”她侧身而过,并不看京墨一眼,推门而入之时,扔 下冷冰冰的一句:“以后,不许再踏入我水家半步。” 京墨寂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呜呜咽咽的似乎在抽泣,或许他后悔了,可哪有那许多的悔不当初:“落葵,你,你知道我的为难。” “不,你那不是为难,而是无耻,不要用你的无耻来羞辱我。”落葵身形微顿,却仍未回首,只凉凉一笑。 “落葵,你,你与空青,你与空青究竟有过什么没有。”京墨的声音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响起,伴着一声极清脆的巴掌声戛然而止,苏子将他推到墙角,劈头盖脸便打了下去。 “苏子,罢了。”落葵紧紧闭了双眸,有那么一瞬,她心底的柔软被翻了起来,但只是那么一瞬的柔软,却顷刻间便京墨这句话,被那漫天遍地怨恨漫过。 她揪着帕子,眸底的泪再掩饰不住的滚滚滑落,她在心底嗤笑一声,这便是她以为的良人,对她的相信竟比纸还薄了几分,她虽可以洒脱放手,但做不到不怨不恨不怒不恼,遂咬着牙冷冷道:“苏子,送客。” 微凉的秋风贴面刮过,落葵的眸子一阵酸痛,她仰面望去,碧蓝晴空中,有一对燕儿倏然飞过,惊了枝头,落叶纷纷坠下。 天边铺散开如锦缎般的流霞,漫天洋洋洒洒,那流光丽景像极了春日里姹紫嫣红的繁花,落葵极目望去,眼眸被刺得微痛,不敢忆起的往昔像潮水般涌过来,花事荼蘼终了,悲伤再难以克制,裹挟着阵阵怨恨皆化作唇边一声声的长叹。 苏子那句话说得对,明明是他先招惹的自己,到最后却变成自己舍不得,这舍不得如黄连在喉,吐不出咽不下,稍一牵动,便苦的冷汗琳琳,明明是十月秋凉,身上的汗却被炎夏出的还多,一时虚了,软在了廊下。 郁李仁蜷在她的腿上,仰起头望了望她,又冲着苏子使了个眼色,缓缓攒出笑意:“苏子,你的肩膀拿来,借给师妹哭一哭。” 苏子递给她一壶酒,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亦是勉力笑起来:“好,我和郁李仁都闭着眼睛蒙起耳朵,不会笑话你的。” 落葵的眸光迷离,投在极远的天尽头,饮了口酒嗤的一笑:“哭,我为什么要哭,我该庆幸才是,庆幸不是我与他成婚后,曲莲挺着个肚子来要挟他娶她,那我便只有被休弃的份儿了,那时才要哭一哭时运不济,命运不公。”她神情如常,仿佛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从未有过这两个人,一切如静谧的浮生,似水般缓缓流淌。 苏子叹道:“你与京墨之间,原本就磕磕绊绊的,若只有真心,绝难走到最后,更何况女强男弱,他护不住你,这种护不住令他时时觉得不安稳,只会让他觉得难以掌控,所以百般犹豫千般猜忌,最终选了温婉娇弱,他能护得住的曲莲,那才是他能握在手中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