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战功彪炳
“什么？王师来啦？” 汉阳朝鲜王宫里，朝鲜国王李倧病中惊起，脸现惊喜。 这位老兄也是一个可怜的。 费尽心机，推翻了伯父光海君，成为了朝鲜国王。 结果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呢，后金就打来了。 三十年前丰臣秀吉侵略的时候，朝鲜的军队就是战五渣。 三十年后的今天，后金来进攻，朝鲜的军队依旧是战五渣。 满心指望的毛文龙，也是一个战四渣。 损失惨重之后，李倧迫于无奈，只好屈辱地答应了后金的条件，签订了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的合约。 因为这件事，李倧一病不起，饱受摧残。 他已经派遣了使者去北京，一定要向上国痛陈朝鲜的苦难。 爸爸，再爱我一次吧！ 因此当內侍跑过来告诉他，明军进攻铁山和龙骨山城的消息时，李倧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爸爸，你果然是一个好爸爸啊！ 他却不知道，孟南贞的军事行动，其实和朝廷是没有沟通过的。 不管怎么说，得知明军动手了，李倧欣喜若狂，病痛烟消云散。 只是汉阳这里还有后金的使者存在，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悄悄地召集亲信议事。 李倧的亲信，自然也都是亲近大明的。 得知了消息之后，一个个的比李倧还要激进。甚至建议李倧把后金的使者宰了，来呼应上国的进攻。 幸好都元帅张晚老成持重，及时劝阻了热血沸腾的君臣。 “殿下，如今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万一王师只是骚扰作战，我们贸然行动，可就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了。” 这番话让李倧和两班们彻底清醒过来，冒了一身冷汗。 这几年王师的德行确实不怎么样，似乎不是那么值得信任。 冷静下来的李倧赶忙求教。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晚沉思了一番，最终才道：“无论如何，如今到处都在疯传王师的消息，看来是做不得假的。所以我们可以派遣信使，秘密到铁山那边看看。等弄清了王师的意图，再做出行动也不晚。” “父王，儿臣与臣弟愿意一同前往！” 别人还在疑虑的时候，昭显世子却踊跃的多。 作为朝鲜王室里的少壮派，对于后金的入侵，昭显世子怒不可遏。多次在朝中疾呼整兵对抗，不事蛮夷。 但很可惜，朝鲜的上下对于敌我实力的认知十分清楚，知道朝鲜如果没有大明的帮助，是不可能打得过后金的。 现在听闻王师去而复返，昭显世子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一样。 在他之后，凤林大君李淏也是如此。 “父王，儿臣愿辅佐世子，去见上国天使。” 这位后来的朝鲜孝宗，对于后金更加的厌恶。 哪怕后来满清占据了中原，确定了王朝，他都还秘密筹备北伐，想要摆脱满清的控制呢。 所以听闻明军来了，他更加坐不住了。 既然两位世子如此主动，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在有效的掩护下，悄悄地离开了汉阳，一路直奔铁山。 等到了这边，见到了明军的留守人员。 两人惊喜地发现，这一次前来的明军竟然不是毛文龙所部，而且更加的强大。 他们都以为，朝鲜摆脱后金的机会到了。 得知两人是朝鲜的王室成员，明军也不敢怠慢，赶紧护送着他们前往龙骨山城。 当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碰上明军和后金的大战。 “哈哈，两位世子远来辛苦，不如暂时安歇。顺便看看我大明如何消灭建奴蛮夷的，如何？” 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自然不会对前方的战场视而不见，神情格外的雀跃。 “上国王师威武雄壮，气势冲天，区区蛮夷自然不是对手。” 朝鲜上下格外仰慕中原文化，所以作为王室成员的两人汉语甚至连口音都没有，和孟南贞交流不存在任何的障碍。 孟南贞在后世见识过不少中文说的很好的韩国人，比如林允儿、比如肉鸡、比如小学弟、比如李俊等等，但他们的程度看起来，还是远远不如这两位朝鲜世子的。 因为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的中文，不但标准流畅，而且引经据典，学识渊博。 这样的家伙，换上大明的服饰，行走在中原，根本不会被怀疑是外国人。 孟南贞延请两位世子坐下，给他们递上了千里镜，同时为他们指点战场。 “龙骨山城的建奴畏惧我军威势，准备弃城而逃。不过我军早有防范，把他们堵在了城西的山坳里。两位请看，那边已经接战了。” 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咋舌不已，心头喜悦更甚。 以往一直听说后金把大明和朝鲜打的丢盔弃甲，什么时候见识过后金会不战而逃的？ 如是想着，两人赶紧举起千里镜，看着十里之外的战场。 在进攻龙骨山城之前，明军是做过详细的情报的。 三千冷兵器的骑步兵，只要不傻，就知道不可能是海陆混编部队的对手。 所以后金逃跑，也早在预想当中。 而且后金人此时肯定不信任朝鲜人，所以要逃跑的话，绝对不会往东、南两个方向跑，去寻求朝鲜人的帮助。 那样的话，说不定朝鲜人会直接把他们绑了送给大明。 后金人往西北跑，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因此在舰队逼近龙骨山城的同时，孟南贞已经派遣了一支分舰队，率先抵达了龙骨山城西北的鱼龙坳，并且在这里放下了步兵部队。 这里是后金人逃跑的唯一路线，步兵部队在舰队的炮火支援下，绝对够后金人喝一壶的了。 在孟南贞和朝鲜两位世子谈话的时候，纳穆泰也在懊悔当中。 他根本没有想到，该死的明人竟然会算计的这么深。 如果眼前只有这五千多人的明军的话，纳穆泰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后金在和大明作战的时候，以一对十都是常有的事。孱弱的明人，根本就不是后金勇士的对手。 然而侧翼海上那数不清的火炮，才是真正的威胁。 纳穆泰虽然从来没有见识过海军舰炮的威力，但他绝对不认为，那么海上的大家伙是来看戏的。 可此时想要转向也来不及了。 后面的龙骨山城，已经响起了冲天的喊杀声。 纳穆泰很清楚，没有了他们这些女真人，城里的朝鲜人是没有多少抵抗意志的。 而且后面的明军更加强大，回头绝对是一条死亡之路。 纳穆泰知道，等后头的明军打下了龙骨山城之后，肯定会兜上来。 此时耽搁的越久，他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想通了这些，纳穆泰神情肃穆，决定拼死突击了。 “所有人都听着，我们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不从眼前这些明人那里冲过去，等待我们的就是灭亡。我们会灭亡吗？” 三千后金勇士齐声高呼，“不会！” 这就是从胜利不断走向胜利的好处，导致后金上下的士气格外的高涨。 哪怕此时面对的敌人十分强大，但他们无所畏惧。 打不过这些横亘于海上的大船，老子还冲不散你们这些陆上的菜鸡吗？ 只要冲破步兵的防御，天地之大，还不是任老子来去自如。 见士气可用，纳穆泰也增强了不少信心。 “那好，咱们就一鼓作气，冲过去，回辽东！” 该死的明狗，今日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等老子回去之后就告知给大汗，一定要报此仇。 “回辽东！” 三千后金勇士齐齐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怒吼，随后女真人特有的号角声就苍凉地响了起来。 他们胯下的战马开始迈动脚步，一步快似一步，当加速到达顶峰的时候，就是后金骑射最威猛的时候。 曾经有无数次，后金就是利用他们天下无敌的骑射，打的大明满头包。 马上的勇士们也深深地坚信，今时今日，他们依旧能够做到。 在后金骑兵前方一千五百米处，五千明军早已列队完毕。 他们分成了前后五排左右，手里握着火枪，全都胆战心惊地看着渐渐接近的后金骑兵。 作为大明人，他们对于后金的印象无比深刻。十分怀疑，自己真的是后金的对手吗？ 然而他们的指挥官，英国人阿什利·纳克维尔却十分的冷静，宛如岩石。 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阿什利步伐稳重地走在队列的最前面，抑扬顿挫地鼓舞着士气。 “小伙子们，你们的人数是敌人的一倍多，你们的手里，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火枪。当你们开火的时候，密集的子弹比暴雨还要密集。即使穿着最严密的雨衣，也会被暴雨侵袭。对面那些该死的家伙，又怎么能抵挡你们的枪林弹雨？挺起你们的胸膛，胜利最终属于伟大的明国。举起你们的长枪，消灭胆敢挑战的敌人。向这个天地证明，你们是最伟大的战士。我们无所畏惧，我们战无不胜，我们的荣耀将比太阳还要灿烂！” 不得不说，西方的教官在这鼓舞士气方面的能力，远比含蓄的东方人要厉害的多。 最起码原本胆战心惊的明军士兵们，不知不觉中就开始信赖手中的武器了。 气势的变化，让明军的阵形更加严整，宛如坚固的长城。 另一边，女真人的骑兵也加速到了极点。 三千多穷凶极恶的女真勇士，挥舞着他们的战刀，伴随着莫名的尖啸声，既像汹涌的海浪，又像恐怖的死神，距离明军的阵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