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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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阿甘和开拓者而引发的联盟前场军备竞赛还在继续中。
    菲尼克斯太阳送走艾迪-约翰逊，换来萨姆-鲍维，算得上是忍痛割爱了。
    艾迪-约翰逊在太阳队的表现一直非常出色，是个优秀的射手，得分爆发力很强。
    在1988年对阵快船的比赛中，他曾经半场疯狂砍下43分，帮助球队加时赛取胜。
    约翰逊很受菲尼克斯球迷的喜爱，他是联盟最早一批大量出手三分的球员，而且有相当的准度。
    不过查尔斯-巴克利到来后，挤占了艾迪-约翰逊的持球出手空间，本赛季他得分进一步下滑。
    1989年他场均可以拿下21分，到1990年下滑到17分，本赛季开季后他只有场均13分的贡献，三分命中率从41%掉落到了28%。
    替补席上，随着丹-马尔利的快速成长，艾迪-约翰逊的发挥空间越来越少。
    现在球队缺少一个高大的内线在镇守三秒区，用他交易来萨姆-鲍维成了最好的选择。
    鲍维和阿甘一同进入NBA，在达拉斯小牛度过了六个赛季，他大学时期的伤病在达拉斯得到了比较好的控制。
    去往气候干燥、阳光温热的菲尼克斯，对他的膝盖、脚踝保持稳定更加有好处。
    对于高负荷运动的球员而言，地区气候对身体健康有着显著影响。
    波特兰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里相当一部分时间不仅冷，而且潮湿。
    湿冷的环境对球员的关节、肌肉、韧带、心血管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别说运动员了，就算是普通人，上了年纪都会选择去阳光灿烂的亚利桑那、佛罗里达去养老生活，否则一到冬季，很多人都会死于心脑血管疾病、肺炎、感冒，或者饱受风湿性关节炎的折磨。
    对于萨博尼斯来说，来波特兰有好的一面，他很快取得了队内战术核心的地位，并且跟随阿甘拿到了很多球员梦寐以求的总冠军戒指。
    不好的一点是波特兰的气候对他脆弱的身体很不友好。
    新赛季开始后，萨博尼斯的表现一路走高，在败给公牛，开拓者教练组进行战术轮换调整后，萨博尼斯越发被贝尔曼重视。
    在击败菲尼克斯太阳的比赛中，萨博尼斯拿下17分9个篮板4次助攻3次封盖还有1次抢断，以及为队友做了无数次挡拆、掩护、中场接应、手递手传球以及漂亮的一传。
    随着米切尔-汤普森本赛季老化严重，萨博尼斯的重要性会越来越凸显，上场时间也一步步增加。
    但是在击败太阳之后，萨博尼斯就感觉到了膝盖不适，队医为他进行了检查，在他的膝盖发现了积水。
    在26岁的年级，萨博尼斯已经是一个受过多次重大伤病的“老将”了，跟腱多次撕裂，慢性膝盖疼痛，脚踝骨刺等等，一直在折磨着这位立陶宛巨人。
    之前萨博尼斯不想来NBA，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无法支撑打完整个NBA赛季，以及无法适应NBA的强度。
    萨博尼斯的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上个赛季萨博尼斯打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赛季，只缺席了12场常规赛和2场季后赛。
    这样一算，比赛量就达到了80场，而他在欧洲俱乐部打球，一个赛季只要打30多场比赛，一半都不到。
    萨博尼斯还有很重的国家队任务，如果1988年他不是伤病没好透就参加奥运会，他的跟腱和膝盖情况不会恶化，他的爆发力不会降的这么明显，在场上跑得也有些蹒跚。
    这个夏天萨博尼斯又带伤代表苏联参加世界男篮锦标赛，加重了自己膝盖和脚踝的伤势，导致他缺席了新人训练营。
    随着本赛季球队加重他的队内戏份，萨博尼斯的上场时间显著增加，紧跟着身体开始出现一些不好的信号。
    自从甘国阳来到波特兰后，开拓者一向对球员的健康非常重视，有着一套完整、高效的医疗响应制度。
    萨博尼斯一说自己膝盖有不适，教练组和管理层立刻为他安排检查。
    检查出积水后，队医给出了休战的建议，教练组决定采纳医生的建议，让萨博尼斯休息至少两周进行观察。
    现在开拓者正当势头猛烈，而且萨博尼斯的表现越来越好，他当然不想休息，和贝尔曼说：“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积水而已，抽掉就行了，我可以继续打。”
    以萨博尼斯在苏联国家队的经验，像膝盖积水这种“小毛病”根本不值一提，抽水，绑上绷带，继续打完全没问题。
    贝尔曼摇摇头，道：“不行阿维达斯，在开拓者，像你这样的情况必须要休息，直到膝盖的炎症有好转。休息没有办法根除你腿部的伤势，但可以大大减缓他们发作以及加重的概率。”
    “但我想帮助球队，我们现在势头很好。”
    “我们势头一直很好，11月份我们已经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12月份输掉一些比赛对我们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赛季还很长，如果你在季后赛无法登场，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大的损失。”
    贝尔曼早已熟悉开拓者的常规赛节奏。
    11月赛季开始的时候趁着精力好冲一波，12月份开始客场之旅，稍微懈怠一些，输掉点比赛无所谓。
    来年一直到全明星赛前，都有机会慢慢调整、磨合，处理球员的伤病问题。
    然后全明星赛后结束阵容试验，全员健康，3月份开始朝着季后赛发力。
    4月份季后赛开始，朝着总冠军的目标全力迈进。
    听贝尔曼这么一说，萨博尼斯知道有道理，季后赛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可惜了他当下良好的比赛状态和越来越强的比赛信心，以及和阿甘越来越默契的配合。
    上个赛季萨博尼斯只能说是阿甘身边的跟班辅助，这个赛季开始他正朝着阿甘好搭档的方向进化。
    想到阿甘，萨博尼斯不无担心地问道：“如果我休息，阿甘的上场时间是不是又要增加了？”
    贝尔曼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阿甘是核动力，他从不会受伤。”
    “真羡慕他，他的身体真的健康又强壮，我做不到他那样自律。今天晚上回去，我想喝杯酒，教练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没问题，喝一杯就喝一杯，精神的放松同样重要。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阿甘那样，他不是好榜样，难以学习。”
    晚上，鲍比-贝尔曼去萨博尼斯家中一起喝酒。
    确定在波特兰定居后，萨博尼斯也在奥斯威戈湖山公园买了一套房子，和妻子安顿下来。
    贝尔曼见识到了萨博尼斯惊人的酒量，他喝伏特加好像喝水一样，一瓶1.5升装的伏特加很快就没了一半。
    拥有庞大身躯的萨博尼斯也必然有着强大的肝肾功能，他的身体可以承受大量酒精。
    萨博尼斯喝着酒说：“作为运动员，抽烟喝酒不是太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作为一个运动员，如果你不喝酒，几乎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实在是…太痛苦了。”
    在球队的大部分时间，萨博尼斯都是沉默寡言的。
    他不喜欢在媒体面前曝光，拿到总冠军后有不少电视访谈节目邀请他参加，萨博尼斯都拒绝了。
    赛后的采访他的话也不多，他总是以英语不好为理由，简单说几句就匆匆离开。
    实际上当初英语最差的迪瓦茨，总是能说上很多，而萨博尼斯的英语比迪瓦茨要好。
    萨博尼斯会四种语言，他就是不太想在公众面前表露他的情绪。
    萨博尼斯13岁开始打篮球，15岁就进入了苏联男篮国家青年队，16岁成为职业球员。
    国家队的生活是枯燥的，训练非常非常艰苦，而且集体主义至上，个人享受是不要想有的了。
    大部分欧美青少年15岁在学校逃课、谈恋爱、睡懒觉的时候，萨博尼斯已经开始进行高强度、大重量、长时间的训练。
    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在寒风中晨跑，接着开始一整天无休止的，汗如雨下的练习，体能、力量训练早早被拉满。
    其实这种训练方式对年轻球员的身体发育并不是很好，这也为萨博尼斯这样大体重高个子球员未来的伤病埋下隐患。
    最开始萨博尼斯并不是最耀眼的那个，在青年队他展现了天赋，但远没有到名震欧洲的地步。
    他后来的成就，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苏联国家队早早给他上力量训练，让他迅速拥有了超越普通人的强壮身体。
    这点他和阿甘有点像，但阿甘是真的天生神力，稍加科学训练就打遍加州无敌手，乃至后面横扫全美。
    萨博尼斯则带着点拔苗助长的意思，而这种生活持续了10年，导致萨博尼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伤痛。
    当伤病来袭时，能够陪伴和拯救他的，只有香烟和伏特加，否则他只能与孤独、疼痛以及恐惧为伍。
    常年封闭训练的运动员生活塑造了萨博尼斯沉默寡言的性格，其实他内心并不冷漠，相反他有一颗热情的心，但他不会表达自己。
    只有在抽了烟后，他会放松下来，在喝了几瓶酒后，能袒露自己的一些心声。
    贝尔曼也喝了一些，不过他的酒量远不及萨博尼斯，面对伏特加这种烈酒，喝了两杯就有点晕乎了。
    “敬你一杯教练……教练，教练！你应该看着我的眼睛教练，对，对~”萨博尼斯向贝尔曼敬酒，提醒他和自己对视。
    对斯拉夫人而言，敬酒时必须看着对方的眼睛，否则就是不尊重。
    贝尔曼抬头，看着萨博尼斯的眼睛，平日里老实、平和的目光，在酒精的催发下，多了一丝狡黠和狂放。
    “谢谢，不过我…这是我最后一杯了，我真的喝不动了，明天还要训练呢。”
    “也许你也应该休息一下教练，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核动力。”
    “看样子你对休息感到很满意，之前你还说自己要继续比赛。”
    “我只是习惯了，下意识的……我习惯了一直带伤作战。现在能稍微休息一下，我感觉很好。”
    说这些话时，萨博尼斯又喝了一杯伏特加，那瓶1.5升的大酒瓶快要见底了。
    从正式加入苏联国家队开始，萨博尼斯只要身体健康，几乎不会缺席国家队的任何一场比赛——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绝对核心，身体又有伤病隐患，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一些小比赛能不打就别打。
    但国家队还是让他应打尽打，导致他伤病频繁，并在大伤未愈的情况下强行登场，从而留下无法愈合的创伤。
    据说主要原因在于，萨博尼斯不是俄罗斯人，而是立陶宛人。
    苏联国家队的主教练亚历山大-戈梅利斯基同时也是莫斯科中央陆军的主教练。
    
            
                        中央陆军长期在苏联职业男篮联赛中称霸，可是萨博尼斯的出现，帮助立陶宛的球队扎尔吉里斯推翻了中央陆军的统治。
    于是亚历山大-戈梅利斯基便让萨博尼斯大量参加国家队的比赛，以消耗他的能量，让他无法在俱乐部发挥全部作用。
    即便如此，萨博尼斯还是对戈梅利斯基充满崇敬，并以自己是苏联国家队的一员而感到骄傲——直到今年为止。
    在结束了1990年世锦赛后，萨博尼斯便不愿意再为苏联国家队效力，因为立陶宛正在争取独立，而萨博尼斯认为自己是立陶宛人。
    身份的冲突从夏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萨博尼斯，在看到迪瓦茨因为南斯拉夫冲突被交易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
    努力打球是他摆脱迷茫和身体痛苦的唯一方式，如果不能打球，那就只剩下尼古丁和酒精。
    喝完一瓶1.5升的伏特加，贝尔曼和萨博尼斯一起坐在院子里抽烟，聊天。
    萨博尼斯对贝尔曼高中、大学时期的经历很好奇，并问他：“鲍比，听说你拿冠军，全靠抱阿甘的大腿，是不是？”
    喝了酒以后的萨博尼斯有点口无遮拦，直戳鲍比-贝尔曼的“伤疤”。
    贝尔曼吐了口烟圈，淡定地说道：“篮球本来就是互相成就，不存在谁抱谁的大腿。当然，桑尼的大腿确实够粗，他是为篮球而生的人。”
    萨博尼斯也点了点头，道：“他像个篮球机器，在遇到他之前我没有羡慕过任何人，我认为自己很完美。直到遇到他，他让我感到自卑。”
    “这么完美的人，应该给他增加一点上场时间，磨练磨练他，你说对不对？”
    “哈哈，如果真能这样，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好好休息一会儿……让我休息到圣诞节怎么样？”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圣诞节可以让阿甘给我们做菜，他做饭有一手的，一个人可以做很多菜。你知道的，他体力很好。”
    “他真是很万能，教练。难怪你愿意一直执教他，完美的球员。”
    “是的，是的…”
    ——
    萨博尼斯的缺席导致开拓者内线出现了空缺。
    不过贝尔曼并没有真的增加甘国阳的上场时间来填补萨博尼斯的缺失，而是给新人上场锻炼的机会。
    安东尼奥-戴维斯、克里夫-罗宾逊、马克-布莱恩特分食了萨博尼斯的登场机会。
    甘国阳的登场时间依旧被贝尔曼严格控制在38分钟以内，有时候甚至会缩短到37分钟。
    这导致甘国阳必须用更快的时间寻找比赛状态，更早的确立比赛优势，否则留给对手的空档会很多。
    萨博尼斯的缺席还是给开拓者造成了不小的战力损失，加上球员们进入第一个胜利疲劳期，随着12月圣诞节临近，开拓者接连输掉了几场比赛。
    包括在奥克兰客场输给了金州勇士，双方全场飙分，最终勇士靠着火热的外线手感击退开拓者，拿到一场宝贵的胜利。
    12月11日，他们在主场输给了印第安纳步行者，这场比赛开拓者遭遇了手冷，全队包括甘国阳在内都不在状态，被雷吉-米勒率领的步行者110:108，偷走了一场比赛。
    12月13号，开拓者做客萨克拉门托，本以为是一场轻松的胜利，没想到国王队替补大爆发。
    安东尼-卡尔替补登场拿下20分16个篮板，安东尼-邦纳得到16分，国王替补拿下52分，比首发得分还要高。
    而开拓者这边，鲍比-贝尔曼给了替补第二阵容大量上场时间，结果最后主力要上场扭转局势追分，已经来不及了。
    101:105，开拓者在客场4分劣势输球，遭遇了本赛季第一次连败。
    一直到圣诞节，开拓者的战绩从遥遥领先的12胜1负，变成了22胜5负。
    在西部依旧排名领先，但在全联盟竟然有一个球队在战绩上超越了开拓者。
    不是芝加哥公牛，不是底特律活塞，也不是洛杉矶湖人。
    而是波士顿凯尔特人。
    截止12月23号，他们的战绩是惊人的23胜3负。
    真正的遥遥领先，仿佛回到了他们最辉煌的80年代。
    开拓者即将在圣诞节后，前往波士顿，客场挑战凯尔特人。
    萨博尼斯即将伤愈付出，和阿甘一起重新组成双塔，面对迪瓦茨和凯文-麦克海尔-伯德搭档的凯尔特人前场“白色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