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少女与路人（五）
“哭？！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哭呢。”翠色的双瞳中，情绪就像是席卷的风暴般剧烈翻滚着，但是，不管眼底的情绪如何变化，少女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执着而又认真。 “你其实根本不需要对我解释，我只是个路人哦，不过，有些时候，解释就是一种掩饰呢。”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直到她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微微侧开视线，方文宁这才笑了笑，开口道。 “谁和你解释了，今天到此为止，我先回去了。”一个转身直接背对了方文宁的视线，面对方文宁的笑颜，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让少女匆匆留下一句话，随后快步向外跑去。 “喂，明天你还来么？”并没有挽留，也没有继续说些让她尴尬的话，在少女跑远之前，方文宁也只是问了一句明天来不来的问题。 “来。”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再次加快了离开的速度。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少女的声音还是远远的传来，回答了方文宁的问题。 “还真是……可悲又可敬，可怜又可爱啊。所谓的女神，就是这样的东西么。风之女神芙蕾雅，不知道其他女神是不是也像她这样有趣呢。” 目送着少女快速离开的背影，方文宁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一丝阴郁袭上心头。 这样认真过头，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让方文宁忍不住心生好感。就像他曾经一直很喜欢的那些二次元动画一样，这样的少女不是女主角就是重要配角啊。 人格的魅力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吸引人。哪怕是怀着目的接近她的人，也会不自觉的被这种魅力所吸引。动画剧情中，很多反派被洗白，可能也正是因为她们有着这样的人格魅力吧。 可惜，方文宁已经不是曾经的方文宁了。如果是刚刚接触这个世界非现实的他的话，说不定可以和这位少女成为朋友。甚至还会成为相互信赖的伙伴。 但是，此时的方文宁已经抛弃了曾经的青涩与单纯，为了那个人，哪怕成为反派，成为所有人心中邪恶的魔王，他都不会有任何动摇。他需要力量，需要能够拯救一切、守护一切的力量。 —— “菲妮、菲娜，我出门一下。” 一夜过去，来到古基要斯帝国的第三天悄然而至，拿起斜放在门口，上午已经用过的雨具，方文宁对着大厅中的菲妮（菲娜）打了声招呼，推开了从小楼出去的大门。 “大叔，这种天气也要出去吗？外面正在下大雨哦。”听到方文宁的声音，原本正在给大厅中端坐的那些奴隶们‘授课’的菲妮（菲娜）扭头看了看窗外连绵不绝的大雨，担心道。 “嗯，不管下雨不下雨，该去的还是要去一趟。”脑海中，风之战女神那张认真的脸庞一闪而过，以方文宁对这种人的了解，恐怕就算是下暴雨，她也会去的吧。 “哦，那，大叔路上一定要小心哦。”视线从窗外的雨幕中收回，菲妮（菲娜）关心的说了一句，随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这些‘学员’身上。 “我出门了。”轻轻的念叨了一句，方文宁撑开手中的雨具，迈步走入了连绵不绝的雨幕之中。穿过院子，走出院门，在这片潮湿的世界中，方文宁的身影逐渐与雨幕融为一体。 “果然在啊，这么大的雨还出来，你不知道这种天气别人都不会做生意的么？”当方文宁撑着雨具来到奴隶街入口的时候，一位站立在暴雨中的少女，就如他预料的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到来。 “我也不是因为他们在做生意才过来的，而且，你不是也来了么。” 手上同样拿着一把雨具，但在这样的暴雨中，普通的雨具应该没办法完全挡住风雨才对。但是，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的少女身上却完全没有一点潮湿的地方，依然干爽如旧。 “还不是因为你，是你说过今天还会过来的。知道某个笨蛋会过来，我又怎么可能不来呢。”耸了耸肩，方文宁几步走到少女的身边，和身上干爽不湿的少女不同，这一路过来，方文宁的裤脚可是被淋湿了呢。 “如果你不来的话，过一会儿，我也回去了。”视线在方文宁湿透的裤脚上略作停留，少女转身向着奴隶街的方向走去，只留下轻轻的一句话。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又怎么会错过呢。”几步跟上前面离开的少女，方文宁笑着说道。 “最后一天……”少女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前进的脚步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沉重了许多。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去了。”仿佛没有注意到少女脚步的变化一般，方文宁保持着自己的速度走到了少女的身边，这才减慢前进的速度，同时轻声说道。 “要回去了么……”语气听不出任何的不同，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少女的声音一如之前的清脆，但是，方文宁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沉重。 “是啊，所以，有什么想说的就趁着现在快点说吧。你不说，可就没人再听你说了。”扭头看向走在身边的少女，这一次，两人不再是一前一后，也不再沉默寡言，而是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不，我没什么可说的。”眼神飘忽的看向一旁，面对方文宁的注视，少女还是选择了避开。 “是么，那就好。”听到少女的回答，方文宁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雨幕。随后，两人之间重新恢复了沉默，就像最开始，走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你觉得……这个城市怎么样？”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良久，就像前两次一样，一路前进，少女与方文宁之间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状态。只不过，这一次，在走到奴隶街尽头的拍卖台前，两人即将回头的时候，少女却忽然开口向方文宁问道。 “这座城市么？很热闹，很繁华，不是么。”虽然少女问的有些突然，也有些古怪，但是，方文宁就像早就知道她会询问一般，很自然的开口回答道。 “是么……但是……这些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