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回 夜袭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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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极快的松开落葵,生怕再多待一刻,刚刚硬起来的心便会坍塌,不动声色的转过去,手脚便不听使唤的轻颤了下,不经意间,眼角有凉意漫了出来,他咬着牙神如常的拉开了门。 而落葵瞧着他的背影,手不紧紧揪住了绛紫色团花锦被,那团花绣的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将掌心硌的酸涩,她的每一处骨节都痛入骨髓,每一块皮都痛到冷颤,奈何,奈何都不及此刻心间的痛。 入夜,四围寂静,夜色浓稠的泼洒开来,深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忽明忽暗,有几缕云遮住了月华,四下里如同笼了一层淡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的辩不清楚方向。 边儿摆了一张上了年头如意纹老榆木方桌,桌边的雕花已经斑驳破损,桌案也生出些许裂痕,隐隐发黑。桌案上搁着四只粉蝶穿花白瓷碟子,一对粉蝶穿花白瓷阔口碗并两双雕花鸡翅木筷子。 “尝尝这个,什锦蒸蛋,君姑娘说是此处的拿手菜。”江蓠盛了一勺蛋羹,小心吹了吹,吹的温适口后,递到了落葵唇边。 落葵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伸出手接过碗筷,平静道“我觉着好多了,可以自己吃了,君姑娘的药果然灵验。” 江蓠舒了口气,哈哈一笑“谢天谢地,你可算是能端的动碗了,这些子伺候你这么个半残废,可要累死本少主了。” “谢谢你。”落葵垂眸,吞了口蛋羹,语焉不详道。 江蓠顿时跳了起来,一脚踩在椅上,凑到落葵跟前,眯着双眸,笑声切切“小妖女,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落葵翻了翻眼皮儿,嗤道“只此一次,过期不候。” 江蓠顿时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哟一声,仰面倒在了上,枕着手臂,望着水色帐幔顶上一朵挨着一朵的玉兰花,长吁短叹道“小妖女,你这一声谢谢可真是来之不易啊,几乎耗去了本少主半条命。”他翻了个,瞧着她纤瘦的腰肢,疑惑道“诶,你知道江湖中的修仙者都是如何说你的么。” 落葵咬着筷子头撇过头去,不以为意的嗤道“说我甚么,无非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江蓠挑了挑眉稍,哈哈大笑“小妖女,你倒有些自知之明,虽说这世上要杀你的人不少。” 落葵垂首不语,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饭,塞了满嘴的饭。 见落葵无言,江蓠也顿觉无趣,转过去拥着被子,声音瓮瓮的从锦被中透出来“万毒宗的人果真没有追过来,你说他们是真的查不到咱们的下落了,还是,还是早早的就在扬州布好了局,等着请君入瓮呢。” 落葵抚了抚腕间已经浅淡成一抹灰色的印记,沉凝道“菖蒲定然猜到了咱们要到扬州找圣手黄 芩,他对百蛊之虫是势在必得的,江蓠,在扬州,必定还有一场恶战等着咱们。” 江蓠顿时转过来,单手支着脑袋,定睛笑望着落葵“你放心,有本少主在呢,谁也伤不着你。” 落葵正说话,却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蓠慌忙起去开门,只见君葳蕤抱着厚厚的锦被立在门外,他顿时怔了一怔“君姑娘,你怎么过来了。”回首瞧了瞧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他不面露难色“天都这么晚了,君姑娘早些歇着罢,明一早还要赶路呢。” 君葳蕤微微一笑,坦坦dàngdàng的拍了拍手上的被褥“只剩这一间客房了,要二位同住一室,到底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我来给你们送些被褥,可以铺在地上将就一宿。” 说着,她径直进屋,将被褥扔给江蓠,反手从包袱中取出半旧的莲青色彩蝶纹窄袄和月白色团花百褶裙,递给落葵道“水姑娘,我瞧你的衣裳都破了,这衣裳你换上罢。” 不待落葵道谢,君葳蕤又取出半旧的银红撒花锦缎大袄,递给江蓠“李公子也换了罢,二位这样的打扮进扬州城,只怕不好。” 夜色渐深,屋内黑漆漆的,只留了窗下一盏拇指粗细的明烛摇曳,影青瓷博山炉里的香燃尽了,余香袅袅中,众人皆沉沉睡去。 寂静的客栈中,蓦然传来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 江蓠顿时惊醒过来,扒在门缝侧耳听了听,压着步子跑到边儿,拍了拍落葵的脸,轻声道“小妖女,快起来,快,有人来了。” 落葵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木木道“甚么人,谁来了。” 江蓠伏在她耳畔轻声道“山贼来了,来的人还不少。” 落葵顿时醒了过来,担忧道“咱们跑了,君府的人怎么办。” 江蓠略一沉凝,道“我自有法子。”他伸手拉过落葵,将她背在上,反手又扯下一条帐幔,将自己与她紧紧捆在一起,缓缓拿过桌案上的长剑,定睛望住门缝处的绰约人影儿,直到门口的人尽数走到回廊尽头,才低声道“小妖女,趴好了,咱们走。” 落葵在心底哀叹了一声,这可真是一直在逃命,从来未安静过。她紧紧攀住他的脖颈,一言不发。 江蓠tiǎn了tiǎn干干的唇,心道,不能动用法力,这得多费多少功夫,他手提长剑,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顿时与门外之人打了个照面。 那一行人如江蓠所料,果然是山贼打扮,手上的兵器花样繁多,刀枪剑戟俱全,甚至还夹杂着长了满刺的狼牙棒和流星锤。 天一宗家大业大,即便是低阶弟子,手上的法器也是炼制精良,江蓠乍见这五花八门的草寇打扮,一时间怔住了,不知该说些甚么来打 破尴尬。 倒是为首的山贼反应极快,晃了晃手中的流星锤,恶狠狠恐吓了一句“甚么人,看甚么看,没见过打劫的,给老子滚回去,不想死的就别出来。” 边上有个小喽啰忙凑到为首之人耳畔,低声道“二当家的,今大当家的下山去劫君府的货,就是被这个男的给坏了事。” 二当家顿时晃了晃手中的流星锤,喝道“是你小子,打死了大当家的。” 话音方落,已有小喽啰砸开君府,将睡意朦胧的君迁子和君葳蕤推了出来,一人脖颈上架着一柄明晃晃的大刀。 君葳蕤乍见江蓠,顿时眸光一亮,惊呼道“李公子,可要千万当心。” 江蓠顿时左右为难了,他不用法力,背着落葵,倒是能在这群乌合之众中杀出一条血路,可想要分救出君府父女,却是难了,但动用法力,又唯恐引来万毒宗的苍蝇。罢了罢了,还是先料理了眼前这个草包的好,他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讥讽道“今是杀了几个人,不过杀得有些快,还没来得及问名号。” 二当家顿时大怒,流星锤如闪电飞出。 江蓠猛然侧过,那流星锤擦着他的耳畔砸到了墙上,砸出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二当家顿时尴尬不已,极快的收回流星锤,在前晃了晃,道“算你小子命大,竟然躲过去了。” 江蓠咧了咧嘴,丝毫没给他半分颜面,讥讽笑道“是二当家的力气太小,你这样的力气,还是别耍流星锤当山贼了,还是回家弹棉花纺纱织布罢。” 山贼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君葳蕤望向江蓠,眸光闪动,现出一丝倾慕之色来。 就在此时,趴在江蓠背上的落葵,微阖双眸,半死不活的开了口“我们打死了你们大当家,你们该谢谢我们才是,反倒来杀我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当家顿时变了脸色,指着落葵破口大骂起来“小jiàn人,你胡说八道甚么。” 落葵喘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江蓠,低语道“我懒得跟笨蛋论短长,你说。” 江蓠笑着接口“我们杀了大当家的,你不就成了大当家的,总比你自己苦哈哈的熬着容易些罢。”他顿了一顿,继续冷嘲讽,无所不用其极“你可别说你没动过当大当家的念头啊。我估摸着啊,就是你撺掇着大当家的下山来劫君府的货,你明知道君府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向来卧虎藏龙,你可真是包藏祸心,其心当诛啊。” 二当家识字不多,这一席话他有大半都没听懂,但好歹听懂了一句,便是戳破了他有当大当家的这个心思,脸色顿时变了几变,一对流星锤在前耍的虎虎生风,但就是不肯砸出来,只是一味的破口骂道“你个 小王八蛋,敢编排爷爷我,看爷爷我不打死你。” 就在江蓠与二当家斗嘴斗的欢畅,众山贼看二人斗嘴看的入神之时,落葵冲着君葳蕤飞快的眨了下眼,她顿时心领神会,抬脚重重踩了旁山贼一脚,随即劈手夺下他的刀,只见寒光一闪,刀便在山贼脖颈上抹过,血瞬间喷涌而出。 在山贼倒地的瞬间,她又一刀劈向了君迁子边之人,只见那山贼反应极快,飞躲过刀芒,反手就是一剑,锋利的寒光便冲着君葳蕤刺了过去。